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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3-09-08 15:43:07

何嘉奖姜时

何嘉奖姜时 大神 著

连载中 何嘉奖姜时

何嘉奖姜时是作者大神成名小说作品中的主人翁,书中情节起起落落,扣人心弦,是一部非常好看的古言小说。那么何嘉奖姜时的结局如何呢,我们继续往下看宫变之中,我救了姜府四十余口人。事后,圣人问我要何嘉奖。我跪倒在地道:「民女想入宫。」一语既罢,圣人之侧的姜二公子,眼中灼灼的光芒骤然灭成一团死灰。

精彩章节试读:

万徽十五年,燕州发洪水。

洪水之后,圣人下令抄没沈家,并将我沈家三十五口变卖发落。

幸而秦县有位姓陈的牢头,他是我娘的远房表弟,按辈分我要唤他一声「表舅」。

表舅少时曾与我娘定过亲,也曾受过沈家的恩惠。

因着这层缘由,他得到消息后,当夜便赶往京城,花了九十两银将我和幼妹自牙婆手中买了去。

陈表舅将我们带回了他在秦县的家。

他嘱咐他的妻子:「她们都是千金小姐,虽然如今落了难,却不是咱家的奴,日后仍要金贵地养着。」

表舅母点头应允,不仅收拾了一间干净的屋子给我们姐妹住,还特意买了一个小婢子照顾我们的衣食起居。

幼妹宜儿那年八岁,是个总喜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三更半夜里,她时常用没换齐的小白牙咬着被角委委屈屈地低声呜咽。

我掀开她的被子问:「又哭什么?」

她怯怯地答:「我想姨娘了。」

宜儿口中的「姨娘」是她的生母王姨娘。

我七岁丧母,我爹恐沈家子嗣单薄,便接连娶了三位姨娘。

可这三位姨娘里,也只有王姨娘生下了一女。

而在这场飞来的横祸里,那三位姨娘也都被牙婆不知发卖到哪里去了。

表舅不过是个牢头,能保全我们姐妹俩已是不易。

我不能奢求他将沈家的人都救下来。

大难面前,便是至亲骨肉,也只能各自承担各自的命数。

「别想了,想也无用。」

「可是阿姐,我睡不着。」

「睡不着就起来读书写字。」

我爹在世时,一贯将我们姐妹当成男儿般教养,从不逼我们学针织女红,反而常常嘱我们在学问上下功夫。

因此,每每夜里难寐,我便点起银釭,在烛下一边指点宜儿的功课,一边翻读表舅为我们置办的诗书。

表舅对我们极为照顾,吃穿用度都尽他所能,出公差时亦不忘对表舅母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委屈了我们半分。

可表舅母是个有着九曲心肠的人。

初时她对我们尚有好脸,但花无百日红,渐渐地,她便生出了几分怨言。

尤其是在表舅离家时,她故意克扣我们的用度,衣裳给旧的,饭食给凉的,还时常揪住婢子的错处指桑骂槐。

「三两重的懒骨头,跟老娘装什么千金大小姐?!

「我劝你心里有数些,若惹恼了我,几棒子打出去配个村郎,看你还能张狂到几时!

「老的心怀鬼胎,小的拿乔做样,呸!真当我看不出你们私下里那些眉眼勾当?」

……

她叉着腰站在我窗前又嚷又骂,吓得宜儿躲在我怀里,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哆哆嗦嗦不敢哭出声。

待她走后,宜儿含泪仰头对我道:「阿姐,我不喜欢表舅母。」

我摸摸她的头:

「表舅好意收留,我们万不能寒了他的心,更不能因这些琐碎之事令他烦恼。如今我们吃在陈家,住在陈家,便是表舅母苛责些,亦是人之常情,可若你因此而心生恶念,那便是狼心狗肺了。」

「是不是只有表舅在家,我们才会有好日子过?」

「傻丫头,靠天靠地都不如靠自己,表舅也有他的不得已。」

冬日里,表舅被衙门派遣到千里之外的青州,一直到第二年的暮春都没回来。

这期间,表舅母遣走了一直侍奉我们的婢子,把表舅之前为我们置办的衣裳首饰都搜刮到了她自己的房间。

甚至,她还停了我们夜间的烛火,且只许厨房给我们吃凉馒头。

尽管我一直为她缝制衣裳鞋袜,闲下来便去厨房帮忙,每日里竭尽所能地讨好她。

可她仍执意要逼我们走。

因为我已十四岁,出落得明眸皓齿,极似我娘,这令我成了她眼中的一颗钉。

走,定然是要走的。

可我不能就这样灰溜溜地走。

因为我还有幼妹,便是不为自己,我也得为宜儿寻一个好出路。

秦县城外有座南山,南山上尽是坟茔。

我用打络子赚来的银钱雇人在南山靠近大路的地方起了一座空坟,然后每日悄悄拎着篮子带着宜儿去南山脚下哭坟。

宜儿跪在地上,怯怯地扭头问:「阿姐,这坟里埋的是谁?」

我一边哭一边把饼子掰碎撒在地上:「是爹娘。」

「可是阿姐,爹不是被洪水冲走了吗?」

「别问,大声哭就是了。」

「我哭不出来。」

「想想姨娘。」

「哇——爹、娘——」宜儿眼圈一红,立刻便哭出了声。

我哭得比她更大声,比她更激烈,泪珠滚滚,号啕气绝,一边哭,口中还一边吟诵不断。

「梁上双燕瘦,巢间雏儿肥。羽翼尚未丰,巢破子离离。何当重来日,反哺报亲恩。」

南山荒郊,林木阴翳,枝叶间的野鸟为我们的哭声所惊扰,扑棱棱地飞将出来四散觅食。

山上的樵夫、荷锄的农人、过路的行客,更是人人驻足,个个心惊,听着听着便被引得落下两行热泪来。

不过七日,秦县便传遍了。

人们说南山有两位女郎孝感动天,连群鸟都为之神往,每日盘桓在她们身边,久久不散。

更有好奇的书生兴致勃勃地前来,泪眼殷殷地离去。

很快,一首令人唏嘘的《子离巢》传遍了秦县的大小书院、茶坊和戏船。

甚至还有京城的人慕名前来,非要一睹南山孝女的风采。

宜儿毕竟年幼,她心虚地问我:「阿姐,群鸟明明是饿了来吃饼渣的,可他们为何都说神鸟有灵?」

我笑:「那是因为人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

「那明日我们还去哭坟吗?」

「不去了。」

「为何不去?」

「因为唯有惊鸿一瞥,才更能令人寤寐相求。」

宜儿半信半疑,可没想到第二日,陈宅门口便来了一辆马车,婢子来报说,是京城来贵客了。

贵客是京城姜家的。

姜家有位嫡女,今年十三岁,贵客此行是想为她寻一位品行才情俱佳的闺中伴读。

表舅将我们买来的第一日便放了我们的奴籍,因此去与不去,我自己做得了主。

堂上,我穿着粗布灰裳含笑对姜家的主事婆子道:「能给姜姑娘做伴读是件大幸事,可我还有一个幼妹,怎忍弃她独去?」

婆子知礼且和善:「自然是要同去的,万没有令你们骨肉分离之理。」

「我虽家道消乏,却不能自卖自身,平白辱没了先祖。」

「姑娘至诚至孝,世人皆颂,此番姜府慕名前来是请姑娘入府,日后也定奉姑娘如宾,不会折辱了姑娘半分。」

表舅母是市井中人,从未见过有如此气度的主事婆子。

她站在一旁,怯得大气都不敢喘,听我和婆子的言语往来,一时间又喜又气,面上神色竟似开了大染坊一般精彩。

她喜的是,终于可以将我们姐妹扫地出门了。

气的是我们的出路竟然如此好,好得令她生嫉。

世家大族里的婆子自然都是人精。

见表舅母神色不睦,主事婆子忙命人端来了一盘银两和几匹绸缎,表舅母这才勉强笑着将我们送出了门。

跪别了表舅母后,我和宜儿坐上了回京的马车。

山一程,水一程,故景仍在,此心不同。

我生于京城,长于京城,可时隔一年,当马蹄声重踏响巷子里熟悉的青砖时,我竟然手指颤颤巍巍的,怯到不敢掀开眼前的乌帘。

姜府有两子一女,大公子姜辰是翰林院侍读,上个月新晋的五品官。

二公子姜时自幼习武,听说跟着九王去了洛州剿匪,如今不在家中。

而嫡女姜南是个娇柔的姑娘,她有一张如银月般的圆脸,笑起来靥上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他们原本是扬州人,因为姜老爷去年年底升任通政使司右通政,这才举家来的京城。

我和宜儿入姜府后,果然被奉为上宾。

白日,我们三位姑娘一起去临风馆听夫子讲学;夜里,宜儿去陪姜南做女红,我便独自去揽月阁翻阅古籍。

揽月阁是后园里的一座小楼,那里摆放着十几座格子架,架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书。

长夜漫漫,我辗转难寐,时常在揽月阁一读便读到月上中天。

有时熬得太晚,眼皮打架,便枕着书往地上随意一躺,直到五更天,才披着一身霜月踏露回屋。

姜府人皆知我嗜书如命。

尤其是姜夫人,她出自书香门第,不仅不怪我行事随性,反而时常亲自送笔墨纸砚和书籍到我房里。

「知你平素不喜胭脂水粉,亦不喜珠翠华裙,这是京城新出的《春秋注》,送与你读个新鲜。」

九月秋高气爽,姜夫人笑语吟吟地对我说。

我含笑接过散发着墨香的新卷对姜夫人福了福:「多谢夫人。我们姐妹吃在姜府,住在姜府,每月还有例银拿,怎还有脸面让您如此惦记呢。」

姜夫人捏捏我的手,一张圆月般的脸和气得如同寻常人家的娘亲。

「自从有你们为伴,南儿的女红精进了,学问见长了,连性情都开朗了许多,原该是我谢你们的。」

「是南姑娘不嫌弃我们罢了。」

「你们合得来,我心中欢喜。只不过——」

她微微蹙眉,不无为难地道:「南儿是好的,她大哥亦是好的,只是她还有个性情乖戾的二哥。那混账前日回府了,最近正烦恼得紧,若无意冲撞了你,你千万别理他就是了。」

我奇了:「二公子因何烦恼?」

「哎,听说是被人设计夺了他的剿匪之功。」

我笑了:「原来如此,那倒也怪不得二公子。」

公子们住在前院,而我住在后院,深宅大院,男女有别,其实轻易是遇不上的。

可万万没料到,没隔两日,混不吝的二公子便主动来扰我了。

秋夜沉沉,我在揽月阁里又一次忘了时辰,直到天光微明才揉着酸疼的眼睛推门而出。

路过后园里的一棵桂树时,忽地,一颗小石子从天而降,「哒」的一声落在我的双脚前。

「女骗子,你当初是这样的吗?」

抬头,一个束玉簪、着朱衫的少年高高地斜倚在树杈间。

他一只手捏着面饼,另一只手将面饼渣捏碎,不羁地甩臂一扬,不多时,便有晨起的鸟儿落到地上蹦蹦跶跶,用一张张小嘴急慌慌地来啄食。

「南山孝女,神鸟有灵,哼,世人的双眼,当真都是瞎的吗?」

他斜靠在桂花树上,眉眼挑衅,唇角轻狂。

我站立于晨风之中,神色疏淡,默然凝眉。

他不屑、微愠、张狂,见我一时不语,他的面色愈加得意:「女骗子,被戳穿无话可说了吧?」

我淡定地摇摇头,伸手指了指他的鬓发,目光怜悯,语气诚恳:「你头上有鸟屎。」

「啊?!」

他平日定是很喜洁净,闻言身子一歪,登时自树上一跃而下。

「真是晦气!」

懊恼间,他手忙脚乱地自怀中掏出帕子嫌弃地往自己头上擦了又擦,待擦完,还气急败坏地将帕子恶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我嗤笑:「寻人晦气者必先晦气临头。」

「得意什么?如你这般欺世盗名之人,姜府断容不得。」

他的身量高出我许多,像一株青松般挡在我面前。

晨风微凉,青松如荫。

我抬头望着他,少年那方才被帕子弄乱的一绺发丝,带着三分说不明的来自鸟儿的灰白之色,在晨风的撩拨下,桀骜不服输地左右摇摆。

我垂眸、抿嘴、咬唇、绕开他,夺路而走:「容不得,我便走。」

不走不行了。

因为,再不走,我便要忍不住无情地笑出声了。

临风馆里,我将此事讲与姜南和宜儿听。

宜儿吓得脸色微白,她紧紧抓住我的袖子道:「阿姐,二公子会不会真的将我们赶走?」

姜南却握过她的手笑了:「何至于呢,我也带你们去见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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