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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2-06 16:09:48

百媚一笑动君心

百媚一笑动君心 十七纬 著

连载中 裴谢堂朱信之

火爆新书《百媚一笑动君心》是来自十七纬倾心创作的一本古代言情类小说,书中的主角是裴谢堂朱信之,本书考据严谨,细节翔实,全文讲述风光无限的泰安郡主,被她不顾颜面巴巴倒贴了六年的淮安王朱信之一杯鹤顶红送上了黄泉路,死得不甘心又憋屈,老天看不过去,让她借尸还魂在头七那天重回了这锦绣人间。从此以后,裴谢堂只干两件事:第一:让朱信之痛不欲生;第二:送朱信之下地狱。踩着累累尸骨,摔开废物王冠,她一个地狱恶鬼什么也不怕,一代煞星就此临世!嫡姐嫡母抢她婚姻,当她是死人?妯娌谋她遗产,她看起来傻?宗族看中她祖传的武学秘籍,她那么好骗?裴谢堂怒了,都什么玩意,给你们脸了?这一套,都是她玩剩下的!唯一悲剧的是,未婚夫休了她,风生水起时陛下还赐婚了,赐婚的对象,是帝都里她恨毒了的那个人。“不要气,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

精彩章节试读:

  

  宣庆历二十三年,春,阳光晴好。

  适合出门的好日子,东陆邑都皇宫午门的宣角楼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外围人声鼎沸,喧嚣嚷骂直冲云霄,楼里却安安静静,禁军手持利器全副武装,表情肃穆的严守宣角楼,生怕出一点差池——

  曾经风光无限,却不顾忠孝礼仪违背天恩,做下杀人放火、买官官爵、收受贿赂、投敌卖国等十余件恶事的泰安郡主裴谢堂将在这里被处以***!

  “看,连禁军都出动了这么多!”

  “可不是,这泰安郡主不是好惹的,人要不多些,哪里打得过她?凶悍着呢,三代虎将之后,武举状元出身,西北大将军……”

  “呸,有一身好武艺又怎样,卖国贼、杀人犯、人尽可夫的下作人,早死还闹得人间清净呢!”

  “只可惜了裴将军的一世英名,竟生了个不要脸的女儿!好在裴将军两年前就死了,看不见,否则怕是要生生气死。不过话又说回来,也就是裴将军死得太早,管不住这贼人,才让她活着祸害咱们东陆!”

  “哈哈,兄台说得是,好在苍天开眼,这臭娘皮总算是要死了。听说主持行刑的是淮安王爷,这泼皮纠缠了王爷五六年,王爷这回终于可以吐出一口恶气了!”

  “圣上英明……”

  人们说话间,脸上露出十足十的喜气,踮着脚尖、探长了身子,眼巴巴的瞧着宣角楼上,只等着这位罪大恶极的泰安郡主押上城楼,死在众人眼前,要是能啖其肉、食其骨,那就更是美事一桩了!

  哗啦啦——

  沉重的铁链在地上拖行,砸在厚重的木板上,一步一步仿佛打在谁的心头,连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外围的议论声立即消了下去,齐刷刷的看向宣角楼。宣角楼上的铁链声闷闷的,每一次响动都挑拨着百姓的心,人人喜上眉梢,彼此交换着兴奋的神色,却都顾忌着什么,再也没开口说话。

  宣角楼上,三个人影缓慢的登上了楼墙,左右是高度戒备的禁军,最中间的女子尤其醒目!

  修长而高挑的身形,着一袭素白衣裙,头发披散及腰,周身荡漾着一股扑面而来的高雅风姿,若轻云之蔽月,似流风之回雪,真如神女临世般动人。宣角楼上的春风冽然,裙带翻飞,她目光浅淡镇定,薄唇微抿,恍然带笑,一个转眸间惊起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又似暗夜里带刺的红玫瑰。饶是她形容憔悴苍白,仍令人心底微微战栗。

  “啊,这就是泰安郡主裴谢堂……”

  人群里有人发出一声恐惧的惊叹,大家不由就把目光转向了宣角楼上早已等候的男人。

  裴谢堂嘴角的弧度越发深,也跟着将目光转了过去,笑意盈盈的打了声招呼:“王爷是来送我上路的吗?陛下对我真好。”

  朱信之拢着手站在阴影里,闻言面露愠色:“都要死了,嘴还是不肯饶过谁,裴谢堂,你当真是一点也不怕死?”

  “我怕的。”裴谢堂咧开嘴角:“怕得要死。但左右都要死,还是让自己舒服些为好。”她垂眸,似留恋不舍般的一声轻叹:“毕竟,地狱里没有王爷,我啊……没有人陪,会很寂寞的。”

  “哼!”回应她的,是朱信之轻轻的一声冷笑。

  裴谢堂眼波柔和:“王爷是不信我?”

  “为什么要做那么多错事?”朱信之不理她,只是上前两步,靠近了她几分,摇着头满目不解:“你如何对得起你的父亲?”

  裴谢堂笑盈盈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裂缝,稍纵即逝,却笑得更肆虐:“我说我中意王爷,说了六年,王爷不信;我说我一个人去死,很寂寞,王爷不信;那我说这些都不是我做的,王爷想来也不信。王爷问我对不对得住我爹,我觉得有些对不住,却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我没能保住他的遗腹子。”

  顿了顿,又道:“仅此而已。”

  “冥顽不灵!”朱信之见状,越发被她挑拨得怒火盈天,背转了身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宦官递上圣旨,朱信之接了过去,展开玄黑色的诏令宣读起来。洋洋洒洒数百字的圣旨,将她裴谢堂的罪名逐一列了出来。裴谢堂跪在宣角楼上,含笑看着站立的朱信之,心底却泛起了一阵苦意。

  天牢之中,那狱卒的话又一次响在自己耳侧:“你肖想不该肖想的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活该!如果不是你,淮安王爷怎么可能被耽误了六年?”

  自己耽误了他,故而落得如此地步!

  杀人放火、买卖官爵、收受贿赂、投敌卖国……这些罪名,哪一条拎出来都是死罪,费尽心机给自己安了那么多,这是多怕自己死不了?耽误?也是,如果不是自己,凭着朱信之的身份、地位、长相和才学,他早就妻妾成群儿女成荫了,自己也确实是该死!

  裴谢堂微微仰头,有些纳闷,都是他的手笔,他怎还会问自己如此愚蠢的问题?

  嗯,正人君子朱信之,果然跟自己是完全不同的,就连戏都唱得比自己好!

  朱信之念完了圣旨,宦官接了过去,递给他一杯清澈的白酒。

  他低眉:“郡主,请!”

  裴谢堂大大方方地接了过去。

  因她不仅是裴家女子,更是宣庆帝亲封的郡主,是一方诸侯,饶是罪名累累,宣庆帝痛心,仍然赐她完尸,一杯鸩酒了结她的性命。

  杯中酒,鹤顶红,映着她的脸颊飘忽不定。裴谢堂一饮而尽。

  “走好。”朱信之目光平静。

  裴谢堂颜色缱绻温柔,静静的看着朱信之,手掌在袖中紧握成拳,她低笑,从牙缝里一字字挤出一句话来:“王爷,你可知道我的名字从何而来?”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等问题难不倒朱信之,他随口答道:“裴大将军是难得的文武双全。”

  “真应景啊!”裴谢堂笑着,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她的嘴巴里流出来,她形容颇有些狼狈,神色却凛然,背脊挺得直直的,有着沙场武将不可侵犯的赫赫威仪,“世事沧桑,我的时候到了,裴家的时候也到了。只是……我死于你手,王爷,黄泉路,奈何桥,裴谢堂当为你停留。”

  她眉目弯弯,语气却森寒,让人背脊发凉:“你可千万别让我久等啊!”

  “大胆!”

  有人疾言厉色的呵斥,裴谢堂的眼睛却慢慢的看不清了,她挺直的跪在地上,耳边听得宣角楼下的百姓齐声欢呼,一片叫好,心中颇为悲凉。

  王导、谢安家门口的燕子留不住,她裴家门口的燕子难道又留得住了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呵……皇权!

  不甘心啊!

  她缠着他,今天一死做赔,算是罪有应得,但他绝不该拖上整个裴家!

  裴谢堂睁着双眼,嘴角渐渐僵硬,望着远去的喧嚣人群,和朱信之侧身查看的脸庞,不由暗暗发誓,只要还有机会,她吃过的苦,一定也要让朱信之尝一遍!她一定要让朱信之痛不欲生!加诸在她身上,冤死了整个裴家的污名,她一定会百十倍的还给他!

  ……

  谢府。

  从瓦森森,阴冷的西院里春花正灿,黄色的迎春花映着***的桃枝,微风带起一阵寒香,吹入了室内。撩开床幔的硬床上,一袭淡紫的身影轻轻翻了个身,手臂掠过床沿,顿时惊了什么东西。

  砰——

  脆响炸在耳侧,裴谢堂出了一身冷汗,鲤鱼打挺般从床上坐了起来。半睁着迷蒙的双眼,她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觉得头疼得厉害,嘴巴也干得生疼,裴谢堂忙定了定神,下床觅水喝。

  方一动,裴谢堂就整个愣在了原地。

  狭小的屋子,简陋陈旧的摆设,随风飘着的脏兮兮的布幔,阳光透过屋子里,空气的尘埃一览无余,床前一双绣花鞋越发陌生。

  这是哪里?

  裴谢堂揉着额头,盯着床榻前的绣花鞋有些懵。她生在武将世家,自幼习武,从来是长靴短靴不离脚,就没穿过什么绣花鞋!

  “小姐,您醒了?”正想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张圆圆的脸庞探了进来,看她一眼,圆溜溜的眼睛立即弯成了一轮新月:“可吓死奴婢了!”

  小姐?

  裴谢堂满目不解的瞪着眼前的小姑娘,她自幼就没丫鬟服侍,父亲过世后的这两年手握西北军,谁见了她都得恭恭敬敬地唤一声“将军”;后来封了泰安郡主,更没人唤她“小姐”了。

  这肯定不是在跟她说话!

  她正要开口,那婢女却已经自顾自的边叹息边念叨了起来:“小姐,不是奴婢要说您,大夫人已经不在了,咱们主仆两个力弱,扳不过夫人和大小姐,跟温家的婚约对小姐来说是个祸患,能不要就不要了。您不听,非要去争,没来由的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昨天在街上被温少爷的马撞了这么一下,差点断了气,这又是何苦呢?”

  断气?

  裴谢堂愣了愣,她喝下了御赐的鸩酒,按理来说早该断气了,怎还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不对,哪里不对!

  激烈的颤动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裴谢堂几乎是控制不住的扑到窗边,猛地一推,陈旧的窗帷哐当断裂落地,外围的花香便清晰的传入了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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