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我居然能看见自己的尸体。
浑身没有一块好肉，面目全非，头发上带着烂叶子臭鸡蛋。
还不及细想，门外传来声响。
「你们姜家还不认罪吗！」
孙公公捏着嗓子，翘着下巴，趾高气扬道。
这个老不死的，我着急出去意图撞开门，却发现身体轻而易举地穿到门外。
我……这是只剩一缕魂魄了吗？
抬眼间，眼前的一幕让我心颤。
姜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躺在血泊里，阿娘抱着幼弟缩在一旁，一身文人风骨的父亲被粗暴地摁在地上，自尊全无。
周围的兵士突然让出条道来，男人从行伍间缓缓走来。
孙公公见状立马换了嘴脸，笑盈盈迎上去，「裴大人何苦来腌臜之地，这些罪民交给老奴处理便好。」
裴澈只是在一旁淡淡的看着，毫不动容。
他声音冰冷，言语间透着冷笑，「那叛贼可有找到？」
那阉人本还担心自己做得有些过了，这会儿有人撑腰，他也不再无所畏惧。
孙公公一脚踩到父亲脸上，「姜大人，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反贼姜狸到底去哪了！」
见父亲依旧不语，孙公公扭曲着脸，一把拽起父亲的头发问道。
我父亲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的当了一辈子好官，怎受得这般对待。
我冲了上去，恨不得砍了这老阴公。
却只能看着手穿过他的身体，无能为力。
父亲死死盯着孙公公的脸，「呸！我姜家的女儿绝不会叛国！」
说完，他又看向裴澈，「阿狸是什么样的人，裴大人难道不清楚吗！」
我看着父亲眼里的决绝，眼中泪意奔涌，却感受不到脸上的湿润。
裴澈一声冷笑，咬牙切齿道，「她是什么人，我当然清楚。」
摸准了裴澈的态度，孙公公愈发肆无忌惮。
他抹掉脸上的口水，大怒道，「好好好，来人把他们全都关起来！一日找不到姜狸，你们就全都在这里等死！」
我强忍心痛，望向裴澈。
是啊，他自始自终都是个薄情的人。
裴澈一早便到了，是和孙公公一起，看着他们肆无忌惮的杀人，听着他们哀嚎。
可他一点也不在乎。
他只在乎，我到底在哪儿，该如何报复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