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要出口的关怀被堵在喉咙。
轻声解释道:「她也没事,在另一间病房。」
路朝一听,眼里的担忧退去。
整个人舒了一口气躺在床上。
他扯着干涩的嗓音,望着天花板说:「安安,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到乔清死在了我怀里,死之前还在我耳边说,别怕,路朝,你一定会活下去……」
我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他死死闭着眼,愧疚和恐惧让他的声线颤抖。
「我都不敢想,她要是死了,我要怎么活下去,还好她没事!」
我张了张嘴,泛酸的情绪被理智压下,有些生硬地开口安慰:
「她没事的,我找了医生照顾她,她会没事的。」
他没有接我的话。
那只没有输液的胳膊挡在了眉眼处,遮掩了通红的眼眶。
他说:「安安,你先出去一下。」
干涩又生硬的语调,要支走我。
我不想走。
我静静地看了他,空气凝滞了几分钟。
我起身离开了。
拉开椅子时,耳边响起刺耳的声音,心颤了一下。
仿佛又听到新年时分,顶楼之上的尖叫声里。
他在那个烟花绽放的夜晚,在众人面前向我亲口承诺。
「安颂永远是路朝的首位。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你的每一次情绪,都会在六十秒内得到回应。」
我当时问他如果没有做到呢?
他斩钉截铁地说:「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我疯了,要么是我死了!」
身后响起欢呼起哄声。
他毫不在意地把我搂进怀里,贴着我耳边,黏腻又幼稚地撒娇:「可路朝不想死,他只想一生一世都缠着安颂。」
路朝。
不要骗我。
我几步走了出去,刚关上房门,手机就打来了电话。
屏幕上【父亲】两个大字,让我一瞬间敛去了所有的情绪。
「安颂,路朝那边怎么样?」
我用一种谦卑的语调恭顺地回答:
「父亲,雪崩时他们在山脚下的亭子、建筑物隔出了空间,被埋时他们身体周围有空气穴,身体也没有重伤,医生说都没有什么大碍。」
「那就好,不影响到你们订婚合作就好。」
「不过安颂,我是怎么教你的?路朝身边的那个助理,我不是早让你处理掉了吗?妇人之仁,最后殃及自身!」
他只需要加重最后一个字的语调,我的左手就开始习惯性地发抖。
我贴着墙壁,缓缓地蹲了下去。
语调却依旧恭顺:「对不起,父亲,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愚蠢!最近不要回来,老老实实地抓住路朝的心,别让我再看到他和那个助理的新闻!」
「好的,父亲。」
唇角被咬出了血迹,这句话说完,电话彻底挂断。
我瘫坐在地,缓了十几秒。
看着自己颤抖不已的手,怒上心来,起身狠狠地把手机砸在了地上。
「废物!」
为什么不能争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