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天使》 第五章 免费试读
从那天起，殷仲轩在公司的神情益加冰寒，吓得公司员工能躲多远躲多远，能不搭电梯就不搭，避掉所有可能和副总裁碰面的机会。
殷仲轩从早忙到晚，不超过十点不会离开公司，持续了一个月这样的日子，就是为了缩短解决公司问题的时间。回到家後又痴守在大楼外直到深夜，只盼望能让他遇到莫羽凡，虽然明知道他真要躲他的话，能再见到的机会是微乎其微。
这阵子睦祈走进殷仲轩的办公室，看到的还是一样的景象，这家伙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仲轩，你也该休息一下了。”
殷仲轩揉着泛疼的额边，连续一阵子的疲惫，再强的身体也会开始感到有点不适，“有新的结果了吗？”
“你该休息一下，资料晚点再看，我们先去吃饭。”
“我还不饿，你们先去吃吧，回来随便帮我带个东西就好。”语落，他的视线再度移回电脑前。
“殷仲轩！”跟着来的严子风生气的大喊，再怎么样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他可是看不惯有人在他面前从事不爱惜身体的自虐行为。
当事人彷若没听见似的，继续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一边拿起资料核看。
“我们先去吃吧。”睦祈拉着爱人就走了出去，他知道殷仲轩坚持起来是谁也劝不了，也知道爱人的固执，继续僵持下去只怕会吵起来。
“他到底在搞什麽！累垮自己看他拿什麽本钱去找人！气死我了。”
被拖出来的严子风气呼呼地边走边骂，等来到公司附近的咖啡厅时，没想到竟会看见消失一个月的身影，他正和个男人站在店外，说了几句话男人先行离开，莫羽凡还站在原地仰望雨后灰暗的天空。
宛如见到救世主般地，严子风立即小跑上前，笑容大开，“嗨！好久不见。”
莫羽凡没想到会遇到他们，有点惊讶，“好久不见。”
严子风指着身後的店，“我们进去聊聊好吗？”
莫羽凡迟疑了一会儿，“嗯，好。”
进了店，睦祈问莫羽凡：“你吃了吗？”
“我刚吃过了，你们吃吧，我要一杯热咖啡就好。”
严子风看向他，“你刚刚站在门口看什麽？”
莫羽凡将视线转向窗外，“彩虹。每次只要看见雨后的彩虹，心中就会有种莫名的感动。”
他懂他的意思，莫羽凡一定很渴望有人可以将他从冰封的心中解救出来。“看就够了吗？不想寻找属於自己的彩虹吗？”
“没有太阳是不会出现彩虹的。”莫羽凡低下头来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你知道仲轩愿意当你一辈子的太阳，给他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好吗？”
见莫羽凡又不说话，严子风又问：“刚刚和你一起的男人是谁？”
“我以前的老师。”
老师找自己以前的学生该不会是想做什么吧？虽然很不礼貌，但严子风还是问了。“他找你想干嘛？”
莫羽凡被他一副母鸡保护小鸡的姿态逗笑，“没什麽，只是邀我去参加一场活动。”
“你会去吗？”
“不会，我已经退出那个世界了。”深邃的黑眸幽幽望向窗外。
“愿意多谈谈自己的事吗？”
莫羽凡浅浅弯起唇角，“没什麽特别的。”
“怎么会？每个人都是特别的存在。”
莫羽凡神色痛苦复杂地看向严子风一眼，像是想说些什麽又作罢，“你们什麽都不知道。”
“你不说我们怎么会知道。这样不累吗？什么都自己承担。事情说出来会比较舒服，我们是朋友啊。”
“朋友吗？”他看着严子风，有这样直接没有心机的朋友或许是不错的吧。
“不反对那就这么说定了。”
莫羽凡脸上露出难得的真诚笑容，“谢谢。”
严子风忽然换上严肃的表情，认真说道：“仲轩很想你。”
没错过眼前人一瞬间的僵硬，他继续道：“认识仲轩这麽多年，我从没见过他为谁伤神伤心。那天他明知道你不会来，但还是等你到十二点。这整个月来从白天忙到晚上，只为了能尽快解决公司的事後空出时间找你，回到家仍不放弃的守在大楼外等你，直到深夜又因为你而失眠，再强的身体也会撑不下去。”严子风故意说得很严重，但其实和事实也相去不远，他想确认莫羽凡的心中到底有没有殷仲轩的存在。“你没看到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谁都会不忍心，我想他再撑也没几天就会倒下，到时候你也不用躲他了。”
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莫羽凡双手紧握着面前的杯子。没想到殷仲轩的感情放得比他原以为的还深。“我以为，只要我消失几天他就会忘记。”早该知道不会这么容易，不然殷仲轩就不会记得半年前的事。他心头不禁涌起一股不舍之情。
不忍见好友的真心被误解，严子风激动的说：“仲轩不是这种人，他认定了後就不会放手，他说过他这辈子只要你一个人。羽凡，你去见他一面好不好？至少跟他谈谈，若不想接受他，也当面让他死心好不好？”
莫羽凡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好侍者送上餐点，给了他喘息的空间。
三次不期而遇是碰巧还是缘分？这个月来自己也不好过，或许真的该去见他一面，看是要断乾净还是怎样，再说吧。
莫羽凡跟着严子风和睦祈来到殷仲轩办公室外，站在明亮的窗前。
“你站在这儿看，他不会发现你的，他现在眼中只有公事。”
透过窗帘缝隙看着办公室内疲惫强撑的身影，一下翻动资料，一下在电脑前忙碌，另一手还不停揉着额边，倏地心中一阵揪痛，莫羽凡无法事不关己的站在门外观看。
突然，他接过严子风手上的餐盒，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放下手中的东西，绕过办公桌来到完全没发觉他的人身旁，莫羽凡伸出手覆在殷仲轩额头两边替他轻轻揉按。
原本还以为是好友替他送午餐进来，殷仲轩头也不抬的继续忙碌，直到额边传来柔软的触感和让自己永远忘不了的淡淡馨香，这才讶异地抬首凝望他心系的人儿，惊呼出声：“羽凡！”
“头还疼吗？”
“羽凡！”伸手拉过他，让他跌坐在自己的身上，这娇小人儿，唯一令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真的是你吗？”
就算搂在怀中的真实感，仍让他不敢轻易相信，怕美梦很快就会醒来。
紧牢的拥抱让莫羽凡快喘不过气来，“你先放手，我快不能呼吸了。”
退开一点距离，殷仲轩仍环着莫羽凡，一手抚着这张让他夜夜失眠的脸，唇角勾勒出漂亮的弧度，“终于见到你了。”
莫羽凡抚着殷仲轩眼睛下方的黑影，“累吗？”
“看到你就不累。”殷仲轩再度拥紧坐在身上的人儿。
“你先放手，我不习惯这样。”莫羽凡的双手抵在两人之间，贴近的距离让他双颊通红。
“放手你会再次从我眼前离开吗？”
挣脱怀抱，莫羽凡将餐盒放在他面前，“你先吃饭，吃完有话跟你说。”
见他走到窗前，殷仲轩跟着起身，来到他身后将他带进自己怀中，双手环抱在他腰间，不再让他挣脱。
“你不要突然这样子，快放手，我不喜欢这样。”
“别动！要谈什么现在谈。”殷仲轩不用想也知道他今天来是要说什么，但这次不会让他再像上次逃掉。他将怀中人儿转过身面向自己，圈困在自己和帷幕间。“看着我，想说什么看着我说。”
炽热的视线让莫羽凡低垂下头，“你不要再找我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不要躲，抬起头来看着我再说一次，告诉我你对我没有感觉。”殷仲轩用手抬起尖巧的下巴强迫他面对自己。“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你骗不了我。我知道你很孤单，很需要人陪伴，不要再逞强了，我知道你对我不是没有感觉，不然你今天就不会来见我。”
“不是、不是，我没有，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你不要再逼我，你的心我要不起，让我一个人就好。”不敢再看深邃黑眸中流露出的真情，莫羽凡抬手覆盖住小脸，不再让自己的表情泄露丝毫情绪。
殷仲轩心疼地不再强迫他，轻拥他入怀靠在自己肩上。“羽凡，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吗？你一天不解开心结，就一天无法快乐。看你这样我很不舍，你知道吗？让我陪你一起承担。”
见莫羽凡一个劲儿地摇头不语，突生的恼怒让殷仲轩沉了声，抓起他的皓腕，“是因为这个吗？”
“你管不着！放手！走开！让我离开，走开！”心里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揭开，莫羽凡激动地颤抖挣扎，他不想再待在这里。
殷仲轩也惊愣住，没想到他会如此激动。“对不起，先冷静下来。”殷仲轩赶忙将他圈在怀中拍抚，生怕他伤了自己，不停的柔声道歉。“我不问了，对不起。乖，没事了。”
看来他心中的忧伤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抹去，也让殷仲轩更加确定他就是自己想守护的人，一天付出一点，总有一天要让他重拾灿烂的笑靥。
“好点了吗？要不要睡个觉休息一会儿？”他知道他也一定没有好好休息，比上次见到他又清瘦了些。
“我回家休息。”莫羽凡的双手仍抵在两人之间，殷仲轩的体温从西装传到自己掌心，过于亲昵的举止让他脸上漾起红晕。怎么不知不觉又被搂进怀中了？
“今天陪我一会儿。”小猫亲自送上门，怎能轻易放手！
“啊！你的午餐都要冷了，你快去吃饭。”都忘了他还没用餐。
“不要，我现在只想抱着你。”殷仲轩双臂还益加圈紧，两人又贴得更近。
“你不要老是动手动脚，我真的不习惯这样。”
“别动！再动下去就不只是这样子而已。”薄唇贴近他耳垂边，殷仲轩性感的嗓音低语：“我会让你习惯我的拥抱，相信你会爱上的。”
莫羽凡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温热的气息吹拂在颈边，陌生的感觉让他缩着肩。
“羽凡……”低哑着声，双唇在诱人的颈边不停摩挲。“我可以吻你吗？”见小脑袋像博浪鼓摇个不停，殷仲轩只好低低叹息，退开一步，再不松手只怕自己接下来的动作会快过大脑。
牵着他回到办公桌前陪自己用完餐后，正欲进入休息室时，殷仲轩却见他停伫于门外不肯前进，露出惊恐的眼神。“别怕，我是真的累了又不想你离开，陪我睡一觉好吗？我保证不会对你做出任何逾越的事，嗯？”
他真的非常容易受到惊吓，一个不小心就逃得不见踪影，不好好呵护是不行的。下午的谈话虽然没有满意的结果，却也不失为好的开始。殷仲轩这才稍微放下紧绷的心，牵紧掌中的手，轻轻关上门。
从那天过后，殷仲轩便经常约莫羽凡出来见面，两人的关系明显跨进一步，但仍仅止于朋友之间。
这天，他约莫羽凡晚上到家里用餐，想给他个惊喜。
再次踏进这个地方，莫羽凡这才仔细观望，温暖的气氛不同于自己现在住的冷清的家。他心中突然一阵低落，家里的热闹情景已不复见。
见他眸中又蒙上令人不舍的忧愁，殷仲轩搭上他双肩，“在想什麽？”
“没什么，觉得你们这里好热闹、好温暖。”
“喜欢的话你随时都可以过来，如果想住下来更好。”殷仲轩对於他的事知道得还是不多，只晓得他现在一个人住。
“别开玩笑了。”莫羽凡不自在的转过身，假装看着客厅里的摆饰。
殷仲轩原想告诉他不是开玩笑，话到口还是止住，拉过他往饭厅走去。
踏进饭厅，莫羽凡惊讶地睁大双眼直望向眼前长型大餐桌组，又看向殷仲轩，难道是……心头突然泛起阵阵甜意，感动让他无法言喻。
“还喜欢吗？喜欢哪个位子自己选，我们从今天开始就用新桌子吃饭。”
他怎么会知道？莫羽凡感动得双眸早已盈满泪水，自己一直放在心里的事情他竟然了解！“仲轩！我……”他转过身主动抱住他，埋进胸膛的脸已泪下如雨。
“我知道。”轻轻一带，殷仲轩将已红了眼眶的人儿圈进怀中，“别哭，我会心疼的。”
“谢谢。”
“小傻瓜，我只要你开开心心的，不管有什麽事，都还有我在。”
这边的两人也准备好晚餐，严子风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羽凡，仲轩，你们快过来吃饭吧。”
“你想坐哪儿？”
莫羽凡指着第二个位子，殷仲轩牵着他入座，自己坐在他对面。睦祈坐在殷仲轩旁，严子风坐在莫羽凡身旁，四人和乐融融的用餐。
莫羽凡看着左右还空着位子，“还有人吗？”
“少恩和他的另一半，你看到另一间房就是他们的，这里是我们四人一起买的。少恩人正在总公司坐阵，下次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
这间房子是他们四人在几年前来日本时同时看上後决定一起买的，以方便不定时来分公司视察时住，才不用老是住饭店。这儿也是四人另一个休憩的小天地，不过如今加上各自的另一半，已增加为五人了，从现在开始将再增加一人。
“你们感情一定很好。”羡慕他们深挚的友情，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朋友。
“当然罗，栈镙孽缘维持了快十年，要不好也难。现在你也是我们的一份子，你吃吃看这个，祈特地为你做的哦，多吃点补补身子，别被仲轩搾乾了。”严子风夹了许多菜往他的碗里放，却见殷仲轩射来一道冰寒的目光制止他再胡言乱语。
难道没有吗？两人这几天常在办公室独处，一待就是整个下午啊，有时还很晚才回来。严子风倏地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这从来不知忍字怎么写的好友，“你不会还没吃……”
“羽凡，别理他，快吃饭。”殷仲轩打断严子风将要说出来的话，幸好莫羽凡没会意过来，否则把人吓得又躲起来就麻烦了。
殷仲轩、严子风、睦祈帮他夹的菜已经多到快满出来，再看向大家一脸等着自己开动的期待目光，莫羽凡感觉到有一丝温暖渐渐透进他心中，“谢谢你们。”
晚饭过后，殷仲轩费了番唇舌才说服莫羽凡留下过夜，虽然有点半强迫，也够让他满足了。
等莫羽凡进了浴室，殷仲轩笑着往好友房间走去。
“谢谢你们上次带小凡到公司。”
“都什麽交情了还客气。”
“只要你们没事就好了，大家都会替你们感到开心的。”
“仲轩，既然你对小凡是认真的，韦乔的事你也该解决一下。”严子风不希望任何人受到伤害，毕竟韦乔也是他们见过目前待在殷仲轩身边最久的人。
“我跟韦乔之间没有感情，只要有一方想离开随时可以走，这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韦乔对他而言只是一个解决需要的对象，不谈感情，这是他们两人的约定。
严子风挑起漂亮的眉不语，若真是这样就好，只怕对韦乔来说，单纯的需要已经变质了。
多年的好友一直是无话不谈，殷仲轩觉得也该是时候让他们知道羽凡对他的重要。“其实我和小凡半年前就曾见过面。”
两人同时瞪大眼睛。
殷仲轩缓缓道出两人的相遇经过……
回到房里，见到莫羽凡已经洗好坐在床边，给他一个温柔的笑容后，殷仲轩进入浴室；等他步出浴室时，莫羽凡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扶起入睡的人儿，他拿起毛巾替他服务，“怎麽不吹乾头发再睡，这样容易生病。”
“习惯了。”莫羽凡昏昏欲睡地靠在殷仲轩胸前。
“怎麽可以习惯？”叨念了几句後，头发也擦乾，殷仲轩拍拍已经睡着的人，“小凡，要睡到床上睡。”
仰起头，眨眨迷蒙的双眼，犹在半梦半醒间，莫羽凡看了殷仲轩好一会儿才移往床上。
殷仲轩在他身旁躺下後，侧过身在他光滑的额上印下一吻，“晚安。”
还没完全入睡的莫羽凡被这突来的熟悉动作惊醒，不自觉地眼眶发热，隐忍着不让泪水滑出眼角。
以为他是被自己吓到，殷仲轩心急的道：“对不起，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後不会随便吻你了。”
“好久没有人这样吻我了。”熟悉的举动勾起伤心往事，莫羽凡想起思念的人。
难道以前常被吻？自己的吻还让他想起别人，并在自己面前为他人而红了眼！突然一股怒火急速点燃，殷仲轩双拳紧握。
“以前哥都会这样吻我，可是自从……”莫羽凡哽咽地停住不语。
“你说的人是你哥？”
“嗯。我好想好想他……”
看来这个人可能和莫羽凡的心结有极大的关系，不过他不想在床上谈论到任何其他男人，也不准心爱的人想其他男人。“讨厌我刚刚的吻吗？”
莫羽凡摇着头。
炽热的黑眸直望进晶亮清澈的眼里，殷仲轩想起上次在他睡着时自己偷吻他的美好触感，拇指来回轻触着红润的唇，低声魅惑地喃语：“我想吻你。”
没等他拒绝，捧着小脸，殷仲轩低下头先是轻啄的印上一吻，稍微退开点距离，舔了舔唇，觉得不够似的又再度吻上，一手托着莫羽凡的头靠向自己，吸吮着眼前诱人的红润。
“闭上眼睛。”
殷仲轩看着被自己吻到嫣红的唇，又再度贴上深深缱绻一番，然後将他拥进怀中，靠在他耳边道：“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了。”“我爱你。”
殷仲轩替两人拉好被子，珍惜地相拥而眠，一起进入甜美的梦乡。
